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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努诺?你不会还想做什么吧?那可是整个里斯本教会主持的大弥撒,关系到教廷的尊严,是决不能见血的!…”
“杜阿尔特,我让你调动军队,不是让你见血,而是要你‘保护’好这场弥撒!剑只有在没刺出的时候,才最有威慑力。曼努埃尔公爵确实是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国王,也是我们唯一的、更好的选择…但是,在正式靠向他之前,我们得展示出我们的力量,我们的剑!我们至少要动员起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兵,‘保护’这场大弥撒的进行,让所有人都看到。这也是一种有力的震慑,让教会和大贵族们收敛贪婪的心思,好好和我们谈判!…”
“哈哈!努诺,你说得对!我就说过,我们王党要团结成一个整体!一个人投靠过去,可能会被卸了磨、杀了驴、宰了吃肉…但只要聚拢起宫廷贵族、航海贵族,聚拢起整个王党投靠过去…那就是能够掌控整个里斯本、在王国数一数二的力量!哪怕曼努埃尔公爵继了位,我们集体效忠了新王后,也会依然和现在一样!曼努埃尔公爵想要继承陛下的一切权力,继承陛下开拓新航路、殖民南方大陆的伟业,也唯有依靠我们!…”
明亮的烛火在密室中摇曳,鲸油的香气在鼻端萦绕。葡萄牙王国是最早进行捕鲸的欧陆国家之一,庞大的官方与民间捕鲸船队,从亚速尔群岛一直活跃到佛得角。而这些海上捕鲸的船只与水手,也往往成为王国海军的选拔来源,成为战争时紧急征召的后备力量。
哪怕卡斯蒂利亚阿拉贡联合王国,正在大规模兴建远洋大船,船队的规模不断增加。但论起远洋海军,论起水手的熟练与精锐程度,仅仅两百万人的葡萄牙王国,却是此时毫无疑问的欧陆第一海军强国!
整个葡萄牙王国中,恐怕有百分之一的人口,都在直接从事着海上捕鲸、远洋冒险与殖民地经营。与放牧牛羊的卡斯蒂利亚人相比,葡萄牙人才更像是纯粹的海洋民族,是习惯海上风暴与探索开拓的航海强国。
海上贸易带来的庞大利益,海上拓殖形成的强大海军,也成为葡萄牙王室压倒各地大贵族,集中王权的经济与军事基础。葡萄牙海军更像是一支王室舰队,直属于里斯本的宫廷,不受地方大贵族的影响。而当若昂国王卧病在宫中后,这种王室海军的指挥权,也毫无疑问,暂时落到了他忠诚的宫廷总管们手中。
当总管们联合起来,就拥有“暂时代行”国王旨意的王权。而他们所能够凝聚的王党势力,也就像是长出了自己的脑袋,开始凭借手中的王权,寻找新的权力依靠了。很多时候,权力不一定会向权力的来源负责,但一定会向权力的拥有者负责。绝对的忠诚,是不现实的,也是不可能存在的!
“上主见证!杜阿尔特,还有两天时间!这两天里,我必须去港口,以陛下的名义,把那些航海军官召集起来,然后让停靠在港口的海军全部上岸武装。你得去圣乔治堡,也以陛下的名义,把城防军、近卫军的军官召集起来,让你的心腹掌握好所有的军队…而在召集全城军队之前,我们还需要去找另一个人,去说服陛下,并且成为陛下和教会沟通的渠道!最好,能拿到陛下直接的诏令,让一切更名正言顺…”
“再拉一个人进来?谁?…”
“陛下的另一位亲信,外交总管小瓦斯科·德·卢塞纳。他父子两代人都是陛下信任的外交官,是毫无疑问的王党,更是我们的老朋友。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找他!他的家族都在里斯本,他没有地方上的封地,他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。说服他后,我们三个一起进入王宫,向陛下说明眼下的紧急情形…”
“啊!要觐见陛下,说明所有的情形?所有的?”
“当然!我们是陛下最忠诚的总管们。杜阿尔特,我们不应该瞒着陛下,以陛下的睿智,也没有必要。就像你说的,我们选择曼努埃尔公爵,也是为了保护乔治殿下…哎!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,不是吗?…”
“哎!努诺,你说的不错,我们不应该瞒着陛下…可要是陛下,还是想让乔治殿下继位?…”
“不会的!我了解陛下,陛下是真正的英主,他不会这么做的!”
努诺总管垂下眼眸,眼角的泪痕犹在,脸上的神情黯然。但他开口说话,却是声音幽幽,有着藏不住的愧疚和果断。
“只要看到我们都出现…陛下就知道,让乔治殿下继位,已经是不可能的了。他本来就在犹豫,一旦发现事不可为,就会直接做出更明智的选择,让曼努埃尔公爵继位,保护好乔治殿下!而我们要做的,就是拿到陛下的旨意,掌握都城的军队,展示我们的力量…让教会和大贵族们,给出更好的继位条件!这既是为了乔治殿下,争取更好的待遇,也是为了我们自己,争取更好的未来…”
“好!努诺,你果然是我们中最懂陛下的那个!要不是之前,担心你去告密…我早就应该,先拉你入伙的!”
“.别说了!我们走吧!现在就走,越快越好!…”
若昂二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,选拔出这些出色的总管亲信们。而当权力的变故发生时,这些老辣的总管们,也没有“辜负”若昂二世的眼光。他们表现出极强的行动力,表现出对各方势力的深刻了解,还有对里斯本王都的牢固掌控。
“嗯?…”
布鲁诺一头雾水,看着教父和杜阿尔特“仇人”一样进了密室。而不过交谈了半夜,他们就像“异父异母的亲兄弟”一样,一同并肩走了出来。
“教父?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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